喵林斯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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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凛レオ凛】明月半尺不相拥

*本来想给大家讲讲月组的,但是觉得讲的不好…(沉默

*一个PC端自动播的BGM:Clair de Lune-Claude Debussy,世界名曲




刚才你说你特喜欢我,爱我。朔间凛月从桌面上挣扎着抬头,意识迷糊眼帘半睁不闭。被聒噪的念叨声吵醒,捂着微微发胀的脑袋他没好气地嘟囔:总要有理由吧?总要有大致方向吧?

被问到的人猛地抬头,视线超吃惊地锁定住凛月,几秒后像动物一样跳得老高:没有啊!没有理由,没有方向,我喜欢你的声音,喜欢你会弹钢琴,喜欢你昼夜不分的作息,喜欢你整个人!你好有趣,所以爱你哦!末了再比个V字,又埋头在纸上涂涂画画。

朔间凛月沉默几秒,再趴回去。这人真奇怪,我不想和他处了。从小到大凛月听过的夸奖不在少数,阿谀奉承溜须拍马都能来一个轮回,怎么就差月永レオ这一句呢?还说不清道不明,让人感觉愠怒。朔间凛月看待“爱”这事儿是不一样的,他觉得至少得有承诺,爱才不是动动嘴皮子。月永レオ是他的谁啊,非得要给他承诺。

这么一想也自成体系,朔间凛月把头深埋进臂弯,远离レオ的自言自语。睡吧凛月,愿梦里没有月永レオ。

——保持距离。算是策略家先生明哲保身的办法,也是他钦定的,同国王大人的相处模式。凛月说自己是月亮公公,很老了,喜欢在暗处一个人歇息。于是别人问:那月永レオ就是太阳咯?凛月当即皱眉,语气干巴巴的,像沙漠里极渴的旅人:不是。国王他是电灯,有电就能亮,而且他还自己用爱发电,怪辣眼睛的。

事实也这么证明。他和月永レオ不熟的时候,以一米之隔划出楚河汉界。但很不凑巧,他们队一共三个人,レオ左手臂勾一个濑名泉,右手臂就千方百计把凛月捞过来。舞台上聚光灯很刺眼,凛月擦掉额上冒出的汗珠,黑发濡湿瘪瘪地耷在眼皮上方,很扎人。汗流进眼里,视线也很模糊。意识里远远的听到レオ喊他名字:リツ,你站好远,过来一点。话音刚落便一手将摇摇晃晃的他拉过来。凛月的左臂贴到レオ的胳膊,透过布料能感觉他的体温,因为剧烈运动而从小小身体里冒出热意,是实打实的暖。他伸手拨开刘海,鲜红的眸子扫过月永レオ欢呼的侧脸,向台下的粉丝高喊感谢。于是凛月转念想:这家伙不是坏人。

虽然不是坏人,但是很烦人。他常常私自逾界,跑到凛月的领地来大闹特闹:在他安眠的时候踢到他的脸,喝汽水时撞到他的下巴,管他身上发生的糗事叫inspiration。凛月不是没脾气,可白天的思维慢半拍,回过神时国王早溜得无影无踪。待到放学了,夜晚是凛月的时间,傍晚是宁静生活的前奏,凛月夹着谱子到琴房去。他推开门,老远就看到一橙色的脑袋上下晃悠,小声哼着把不成调的音符拼成醉人的曲子。

他感到很新奇,坐到琴凳上,月永レオ就在他脚边一米开外,忘我地画着蝌蚪。凛月难以看清谱子上的内容,下意识地往那儿坐,不知不觉间还把脑袋凑过去。谁知レオ正兴头上,休止符一画,臂膀一抬,拳头正中凛月的脑门。仿佛敲到什么东西,レオ回头看到一只吃痛捂住额头的朔间凛月,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。

几秒种后凛月问他:你也是这个时间的人吗?

レオ回答:什么时间?我没有时间,现在什么时间?哎呀糟糕,都七点多了,校门都关了吧。

没关系,我有后门钥匙,你要么?

真是帮大忙了!过会儿吧。他把笔随意往兜里一塞,捏起谱子就递给朔间凛月:你会弹琴的是吧?弹它。语气有很重的命令感,使凛月感觉很是别扭。他问:这是什么?

是我写的新曲子!我是不是忘了说了?我会作曲,言下之意就是“武器”,我会打武器的意思,国王打铁很奇怪吗?不奇怪吧,反而很厉害吧!我自己也觉得,哈哈哈哈!

凛月无视了他的自卖自夸。纤长的手指搭在琴键上,音符在谱面上下流动,指尖也在黑白间流连婉转。太阳落山,月光从窗口爬进来,本该是清冷的颜色,可今天的夜晚让凛月感受不到凉意,甚至有些燥热。大概是月永レオ在场的缘故,大概是曲子好听到令人叹服的缘故,凛月心里痒痒的,节奏便慌了阵脚。小小的端倪逃不过レオ的耳朵,他一跃而上挤在凛月身旁,说着:不是这样的!这里弹错了。细细的声音就响在凛月的耳朵边。

凛月说:这曲子我很耳熟,不是德彪西的《月光》吗。

レオ欣喜地回应:同道中人啊!我用了它的前奏,算是我改编的。好听吗?

好听。但是为什么要改这首歌?

因为像你!レオ笑吟吟的脸冲得很近,因为像リツ,让我读到的比埃罗,让我听到的像是教会里在放的多里亚调式的歌。他嘴里的凛月如仙如神,仿佛印证了他空口无凭的爱意。朔间凛月疑惑地看他,他背后月光如洗,将月永レオ这个人刻画的很纯粹,像个天生不会说谎话的孩童。尔后レオ改口道:不是完全像リツ,而是像我们。

我们,多棒的一个词啊。茕茕孑立的夜里竟有人为“我们”作曲,简简单单,把两个人,两种人生,两个灵魂,统统讲成了一道。月永レオ注视着凛月毫不回避,期待他的认同,期待他的赞扬。而凛月没有回话,只是把曲子重新弹了遍,指法规整,音色轻柔,如作一场美梦般缥缈,却饱含爱意。

那时候的凛月想:这家伙可能是个好人。

于是戒备自然放下,娇生惯养的小吸血鬼露出獠牙,向亲近之人索要一份的眷顾。月永レオ真是个好人喏,凛月把头枕在国王的腿上,レオ就不会乱动,一直端坐到凛月清醒。隐约他听到敲击屏幕的哒哒声,他看到レオ在发SNS,脸上的表情很是温柔。他好奇,问是谁。レオ说是妹妹。凛月就把头重新枕了枕,再次沉沉睡去。

他没有推翻自己的准则,他的脸和レオ的大腿紧贴,可双方都没什么温度。这份距离是很微妙又很安全的,好比晨昏线和本初子午线重合,他们各进一步,就能在某个夜的琴房里坐拥彼此的思绪;他们各退一步,朔间凛月有哥哥和幼驯染,月永レオ也有妹妹和妄想的宇宙。凛月对这段隔阂很满意,大家都是自己的,谁也不是谁的。他这么想着,偶尔拖住レオ扯他起床排练的手,偶尔被レオ从身后倏地惊吓尔后抱住,身体接触不下几十次,伸手咫尺,相隔百丘。

所以有段时间,没了月永レオ,他朔间凛月照样过得倜傥潇洒。于他这个无事人而言,月永レオ的离开不过是丢掉了块边边角角的拼图,与他的生活毫无干系。只是这块拼图,会变成执念,会变成月光倾泻的琴键上,为无法复制的记忆而吟唱的惋惜。

还好时间过得快,秋日里他迎接月永レオ归来,打招呼极为平静。凛月转身去调侃别人:国王回来了你一定很开心吧?那是当然啦。凛月嘴角微翘,眼帘半垂,自己问了自己答。

他当然开心,他好开心。他喝汽水都能一饮而尽,听讲课都不打瞌睡,假使月永レオ逼他弹琴,他都能弹上个八百来分钟。朔间凛月你真好笑,高兴个什么劲呢?他自己都不晓得。月永レオ的同班同学,还有小骑士们,瞧见国王回来了,便情绪激动地涌上前去把他围住。凛月站在最外围,勉强能看见レオ晃悠的头顶,听见他一如既往的明朗的喊声。他闭眼睛很快地偷偷笑了一下,当然这小小表情被レオ尽收眼底。

晚些的时候他夹着《月光》的曲谱去琴房。万事如旧,一弯峨眉月皓白皎洁,寂静的屋子里清晖沉淀,レオ乖巧地蹲在月光扫到的区域内。他打了一盆水摆边上,以光为布,以水为迹,手指头在地面上点点画画,不顾旁人。凛月站在琴房外头,从走廊透过玻璃隔墙看他,レオ的面相顶多是削减了几分锐气,眉眼和弧度大致是没有改换。“大致”的措辞很是模糊,怪也怪他并没有好好观察过月永レオ,留级后他们几乎只在训练时相遇,平日的レオ是他人的レオ,只有在琴房里,才将目光投放在他一人身上,惊喜地抓住他,一眨眼脑袋便顶到凛月眼前。

凛月后退一步,琴房的隔音效果挺好,レオ张牙舞爪的姿态像是搞笑哑剧,使人忍俊不禁。可读他的唇部动作,再加上用脚趾头思考的成果,无非是“是凛月啊!晚上好!”“你还记得来我好开心!”“喜欢你哦!爱你哦!”彼时的朔间凛月不知道“呜啾”的意思,只看到国王贴着玻璃面轻轻噘嘴,双手横在脸边比了双V。他眨了眨眼,向前一步,然后隔着玻璃对着レオ嘴的位置吻了一下。

他想,这讨厌极了。我们家国王大人凑不要脸,随便捧住街上一个有故事的人就能大叫爱他,多么烂俗的咒语,多么明显的欺诈。可是策略家先生就单纯地被套路了,视线被牢牢钉住,身体却仍旧躲在半步开外。因为眼睛都灼得发红,仿佛要融化了一般,好烫啊,好痛啊,再近一点自己命都要没了吧。レオ瞪大眼睛,他们紧紧挨着排排坐时,单刀直入地问:リツ你为什么要亲玻璃?你喜欢我吗?

国王喜欢我吗?凛月反问。

那当然了!我当然超喜欢リツ!

凛月闭上眼晃晃脑袋:那我也是呀。

仿佛两人都没有当真,但两人又都当真了。一时半会儿的沉默使地上的水渍全然干透,跟不曾存在一样。这回答动用了凛月即刻所有的脑力,诚实,果断,同时又铺筑后路。距离,距离是最能让人安心的,比起甜言蜜语顶用的多。knights最后一次演出那会儿他同レオ隔了一个人,被扯来拍毕业留念时又刻意离了一些空间,照片里的他们笑得自然,俩人的名字也不会在某个故事里同时提起。凛月很是满意,直到レオ出意外的那日为止。他同国王出去采购,烈日骄阳很毒辣,抱着一怀点心材料的他感到眩晕,他不属于白昼。和太阳一样晃眼的橙色脑袋,在光斑染开的红绿颜色里,淹没进车水马龙中。凛月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,他猛地出手欲想抓住对方,却凑巧差那么半步,衣角挣脱他的抓握飘然而去。可怕的声音响起,恐怖的画面在凛月眼前播放。他身子僵硬如石,本就艰难的呼吸倏地到达顶点。

骗子,终究是个骗子。你的爱里只有潮起潮落那半会儿瞬间,其余的长久都是胡扯。凛月缓慢地想,心的另一边却祈祷レオ平安无事。凛月没有资格咒骂月永レオ,他更不能这么做。月永レオ是他的谁?非得给他承诺?他和月永レオ半斤八两,都不是好孩子。要是……他心说,要是他当时站近一点,要是他多抱几次国王大人,要是他学着直话直说……千百个假使堆积在一起,嘲笑他,冲着全世界广播说:策略家失策啦!策略家的落马!策略家滑——铁——卢——!

幸亏他足够虔诚,レオ康复的很好,没机会落什么后遗症,还热情地打电话招呼凛月去看他。原本活奔乱跳龙腾虎跃的レオ被吊在床上,脸上仍嘻嘻哈哈,一点不给人省心。凛月去医院的路上想了挺多措辞,可真正见到レオ,寒暄也别扭、道歉也不是,嘴巴一扁差些飙出一行泪来。レオ慌了手脚:你别哭呀,リツ,你别哭。你一哭我感觉灵感的天线就要断了,没有人能帮我维修。

凛月说:我没有这么大能耐,能帮国王修天线。

可是你别哭,リツ很重要,我不想见你哭。レオ打了石膏的脚都晃荡晃荡,贫瘠的词汇库挤不出什么得体的话。吓得凛月连连应好。

于是他什么都没再说,静静地听レオ扯皮吹水。那是他最后一次见月永同学,出院后他消失的无影无踪,据说是拖着小跛脚(并不会跛,他自称的)去环游世界了。这个计划全权交由凛月保密,免了欢送,免了道别,也免了殷殷切切不舍啼哭,两袖带风他走得刚毅果决。别人想起要问月永的行踪时,他早就在摩斯沃斯的牧场里追赶羊群,早就跳进加东40号公路的枫树落叶丛里了吧。再要算来,他得和凛月离多远呢?恐怕不是半步一步,而是真实的南北半球,千山万水。

他们终归是与彼此无关了。




几年后凛月成了很出名的钢琴师,颜值加分使他备受欢迎,趋炎附势的吹捧听得快要耳朵生茧。他于一个春天飞往里昂参加音乐界的酒会。宴会厅里人来人往,一点吃食下肚带上几分倦意,他想去阳台吹风醒神。隐约他听到有人在谈论一个熟悉的名字,谈论他该在这场酒会的何处。于是他惊觉起身,拨开人群,一个小而灵活的身影在视野里明晰起来。再没有星月之隔了,朔间凛月快步走去,用力抱住那个可能是他的人。

End.




*出现情节及人物问题可及时与我讨论

*有评论的话……(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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